辽王府。
“王爷,截气教来人要见您。”管家耿忠推开门轻声道。
“截气教?”正在练字的宗明韬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,“他们来这干什么,本王也不认识什么截气教的人啊?”
“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王爷要是不想见,我把他们打发走便是。”
“看来忠伯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,来,坐下说!”
“三年前,孙任在武阳城带走了一个少年,名叫陆彦。截气教来人也自称陆彦,另一人虽没有报上姓名,但是应该是截气教九代弟子第一人的酒剑王阿九。
那个叫陆彦的少年虽然拿着七星龙渊,但在他手里也只是一柄利器,不足为虑,王阿九即便成名已久,但不踏入地仙也难成气候。截气教即便是有什么动作,也不会派他二人出面。
所以老奴猜测他们来辽州是有求于王爷。”
宗明韬静静听着耿忠的分析,浑然不知墨汁顺着毛笔滴下,弄脏了刚写好的诗句。
良久之后,宗明韬回过神来,毛笔扔在了桌子上,说道:“把人带到偏厅里去,我换身衣服去见他们。”
毛笔从桌子上滚下,带动着宣纸散落了一地,其中一张上面赫然写着:待到秋来九月八,我花开后百花杀。冲天香阵透长安,满城尽带黄金甲。
……
偏厅中,陆彦和王阿九坐在客位。陆彦好奇的打量着四周,发现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富丽堂皇,设施陈旧,下人也少,门窗上的漆皮都卷起来了。
陆彦心中暗道:“辽王也太穷了,窗子坏了也不知道修缮一下。”
王阿九则是眯着眼喝酒,也不知道他的葫芦有多大,装了多少酒,怎么就喝不完呢。
“王爷到了。”耿忠适时的提醒一句。
陆彦这才发现偏厅里多了一个人,一袭淡青色水墨长袍,头戴黑玉发冠,卧蚕眉,鼻梁高挺,唇红齿白,肤色也是辽州人少见的白皙,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。
“截气教弟子陆彦(王阿九)见过辽王。”陆彦和王阿九齐齐拱手道。
“不必多礼,二位请坐!”
此时的宗明韬儒雅的像个谦谦君子一样,平易近人,温润如玉。
“本王听说孙教主三年前从武阳城带走了一个少年,想来就是这位陆公子了吧!”宗明韬落座主位,轻声道。
“不错,就是我。”相比于宗明韬的儒雅随和,陆彦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地痞流氓,坐没坐姿,站没站样。
宗明韬没有再理陆彦,转而看向王阿九,说道:“这位想必就是截气九代弟子第一人的酒剑王剑师了,本王可是仰慕已久,幸会幸会!”
穿着草鞋麻衣的王阿九也是没个礼数,只顾着咕嘟美酒,喝完用袖子豪迈的擦了擦嘴,这才说道:“在下当不起辽王一句剑师,辽王叫我王阿九就行!”
宗明韬笑道:“若是连不惑之年踏入人仙一品,未到地仙就三进三出极北冰原的酒剑都当不起剑师二字,这天下又有几人能称此二字?”
陆彦没想到这个只会喝酒的王阿九竟然有此光辉往事,极北冰原可是妖族的栖息地,未到地仙境界可以说是九死一生,这王阿九竟然能三进三出,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。
“在我们截气教,只有踏入地仙境界的才可以称为剑师,地仙九品才有大剑师尊号,辽王难道只知道正一宗的真人大真人之分,而不知道我截气教的剑师大剑师之别?”
王阿九的话不是很好听,语气也很冲,一时间气氛尴尬不已,陆彦用手捅了一下王阿九,附耳低言道:“阿九啊,咱们是来求人办事的,不是逼人办事的,态度要好一点。”
转而对着宗明韬赔笑道:“王爷啊,阿九是有口无心的,我替他给您赔个不是,您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哈哈哈!”宗明韬尬笑了两声,“不碍事,本王早就听说酒剑王阿九赤子之心,今天算是见识到了。”
“什么赤子之心,就是小孩子气,王爷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。”
“哈哈哈,陆公子也是性情中人呐!”宗明韬笑道,“不知陆公子师承哪位大剑师啊,竟然能把七星龙渊交给陆公子?”
“他是我的小师叔,剑是师祖赐给小师叔的!”王阿九害怕陆彦说他的师傅是那个姓陈的道士,有损师祖的名声,师祖不在意,他可不能装作听不见。
陆彦的拜师仪式一切从简,除了截气教的弟子,恐怕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剑道第一人剑皇孙任的传人,毕竟孙任近百年来再没有收过徒,宗明韬确确实实吃了一惊。
“没想到陆公子竟然是剑皇前辈的高徒,失敬失敬!”宗明韬拱了拱手,“剑皇前辈乃当今剑道第一人,本王却是无缘见过一面,实在遗憾啊!
当年剑皇前辈来过辽州城,从父王手里取走了七星龙渊,可惜当时本王年幼,未曾亲眼目睹剑皇前辈的风采,三年前又曾听说剑皇前辈在武阳城一剑断江,真是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,本王依旧是无缘得见。
本王对剑皇前辈可是仰慕的紧,不知陆公子可否代为引见?”
“不行不行不行!!”陆彦连连摆手,“老师正在闭死关,没个十年八年出不了关!”
“什么?难道孙任就要踏出了最后一步了?”宗明韬十分激动的站了起来。
陆彦也没想到自己随口编的一个借口让宗明韬这么大的反应,虽然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,但陆彦还是顺坡下驴。
“对,没错,老师到了闭关的最后关头,轻易是出不了关的。”
宗明韬这时才发现自己失了态,重新坐下后,说道:“本王听说剑皇前辈即将踏出最后一步,由衷的替剑皇前辈感到高兴,以至于有所失态,让陆公子见笑了。”
“八字还没一撇呢,辽王殿下不要高兴的太早了。”王阿九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,让气氛再次尴尬下来。
陆彦听到这句话,刚喝的一口茶水咽也不是,不咽也不是,最后一口吐了出来,赔笑道:“王爷……”
“陆公子不用解释,本王不是小肚鸡肠的人。”
“是是是,王爷的肚子里能撑船,不和他一般见识。”
“哈哈哈,陆公子别这么说,王阿九是赤子之心,想到什么就说什么,没有恶意,本王习惯就好。”